DOGGY

那种香好像加了雄黄,一点燃就熏得人鼻涕眼泪往下掉。每当有人上香,作为晚辈的我就要伏在那里,脚板绷得直直的,从膝盖到脚趾头没有一寸不贴着地,像被粘鼠板粘住的肥老鼠。我记得在胡志明后入那个鸡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姿势。起初她一直在跟我说她的奶子“No silicon”。关我锤子事,我点她只是因为她长得有些像张老师。冲刺的时候我一个劲叫骂:胡牌了吗?操你妈的。边骂边给她屁股扇巴掌。治不了牌桌上的你,还治不了胡志明的你吗?她当然听不懂,只是在那里狂犬病似地哇哇叫,倒是和张老师更有几分相像了。

当然张老师的二筒没有那么大。

守夜当晚狂风大作、电闪雷鸣。暴雨导致的停电让空调和电蚊香双双罢工,习俗本就是孙辈在祖辈下葬前不能洗澡,现在的我像是一条黏糊糊的泥鳅。我起床,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走下去:当初外婆就是在这里摔断了腰,瘫痪了三年,直到去世。还记得一家人争论治疗方案的时候,我默默守在外婆床边,已经老年痴呆的外婆早已认不得我,却还是要伸起手来帮我擦汗。

我看向外婆的灵堂,烛光照着她的遗像,黑白的她没有任何情绪,又好像有千万种情绪。是在埋怨吗,是在心疼吗,是解脱了吗。穿堂风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,扯得烛光不断摇曳,也让我凉爽了不少。我知道那是外婆又在给我擦汗了。没事外婆,我不热,你好好休息吧。下辈子记得多打打麻将,张老师说了,经常打麻将不容易得老年痴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