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水果集散中心,我和阿婷在这边等红灯。人行横道对面的店名叫“网红零食批发”。阿婷说:你爱哦。我说确实,网红我爱,零食我爱,批我爱,发我也爱。又是一年冬至,天气却没有前些天那么冷,集散中心门口人熙熙攘攘,好多人提着礼盒出来。我说:好多人买水果。阿婷说:你不爱。我说确实,水果我不爱。
这本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,但水果实在太常见,总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爱吃水果,我不得不找一个借口:小时候农药中毒,有阴影。这个借口有几个好处:一是有效,揭伤疤的负罪感会堵住那些好为人师的人的嘴,他们比果贩还想跟你解释水果是多么有营养;二是示弱,原来我是这么一个容易有心理阴影的人,那我对别人实在没有什么威胁;三是逗趣,意想不到的借口会让人觉得我很有意思,加深印象;四是筛选,如果你在意我,那你下次就不会再问我这样的问题,同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要是你还让我吃,那你真他妈是个畜生,畜生滚远点。
实际上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。就像有人不喜欢葱花,不喜欢香菜,喜欢搞破鞋,不喜欢纯爱。我和阿婷说:我对别人都是找借口,只对你坦白单纯不喜欢水果这件事。当然这和我找的成千上万个借口一样,我也并不是只对阿婷坦白过。但那都不重要,和我找的成千上万个借口一样。
找到完美的借口是一件很烧脑的事,简单的借口并不好用。当然,只要你死咬借口,那别人也拿你没办法。比如打麻将输了不给钱的小萌。那天晚上他被我搞了一笔大的,马上就说不结账了,说是豹子也没给他结。张老师很不爽,但还是耐着性子对他说教道:你要知道,你是成年人,你和豹子之间的事是你们的事,和我们没有关系。
小萌说:嗯,反正他没给我结账。他们继续掰扯着我压根听不下去的话。眼见没有结果,张老师看向我:还打吗?我说既然都起牌了,那就打完最后一轮吧。轮到张老师摸牌,她停顿了很久,忽然双手使劲往手牌中间挤,牌就像被洪水冲破的堤坝一样飞了出去,擦过检测的耳边,差点没把他眼镜打爆。
张老师猛地站起来,指着检测说:时全亮,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和这种人交朋友,你要再和这个人打麻将,我们直接分手。
从厕所出来,张老师已经带着检测走了。走的如此匆忙,甚至连检测点的、还在路上的外卖都不要了。我和小萌默默收拾着麻将桌。我说:怎么说呢,事情搞成这样,真的没必要。
小萌顿了一下,说:其实除了豹子没结账以外,我也不喜欢和你们打,你们明知道豹子没给我结账,却还是去找他玩,挺难受的。我没有接话,只是把散乱的麻将全都放在袋子里,然后把麻将桌折叠起来,和他一起推到杂物房里去。
还有什么垃圾要丢吗?我问到。他摆摆手,说他自己收拾就行了。我说好。那是我这一个月以来打麻将第一次赢,没想到竟然以收不到钱收场。当然我并非空手而归,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外卖员,简单核实了一下收货信息,检测的外卖就变成了我的外卖。后来检测问我有没有拿他的外卖,我说没有。他说怪了,外卖员说已送达。我说可能被狗吃了吧。
从按摩床上爬起来,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。中医师傅下手很重,摁得我哇哇乱叫。这时候就不由得想起表弟,同样是按摩,他经历的叫声一定是娇喘,而且还不是他叫。我唯一的好处是能刷医保,但常年累月的按摩早把余额花光,统筹都花完了。这样一来,什么优势也没有了。
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。表弟一定是勇敢的人,哪怕嫖娼被抓也要先爽了再说。我却不太放得开,唯一的目标是兢兢业业然后有朝一日终于发财。直到半夜我被手法反应疼得睡不着觉,我才开始细想这件事:发财以后十有八九变得油腻而臃肿,而表弟率先一步实现了油腻和臃肿,快乐且释放。那我这些年来的低头哈腰、忍气吞声、越南妹让我非法过境约会我因为惧怕而没有去又算什么?
回想起白天,王老师在给我讲半导体激光器的发光原理,听得我云里雾里。看着我痴呆的表情,王老师很是无奈,接着用他那浓重的北方口音向我解释:你就是躁动的电子,量子阱就是对你吸引力很大的洗脚城,把你禁锢在房间里,然后叫 32 号空穴进去,你说你发不发光?我瞬间懂了,可是我不去洗脚城,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发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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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回家的网约车上,脑袋枕着的女人不知道是谁。勉强将视线转向她,眼皮还是重得抬不起来。还是她先开的口:“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打给我。”我操,是戴小姐。瞬间又清醒了不少,才发现自己的手摸在她大腿上,但是酒精很知趣地让它没法抽走,反倒是试图抽走的动作又让我摸了几下。再使劲回想,应该是二场转三场的时候,让表弟拨通了她的电话。她也竟然没有换掉大学时候外地的号码。
我有气无力:“我还有一套正装放在你那里。”
“你他妈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?”、“早扔掉了。”我以为她会这么说,没想到她只是轻轻地说:“嗯,还在。”她说话一直是这样的吗?我怎么记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,她总是颐指气使、盛气凌人,搞得我很难受?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,但今晚出的差错实在是太多了,我没办法再去顾及这点。我又思维跳跃地说:“我还背得你的手机号。”她明显颤抖了一下,却又什么也没说。
车子飞驰在雨夜的江滨路上,原本很容易晕车的我,此刻却没有任何不适感。恍惚间好像蜷缩在席梦思、空调被和乳胶枕的怀抱里,听着窗外雨水拍打的声音,很适合睡上个眠眠好觉。“前方有礼让行人违法拍照。”她又很适时宜地把我的思绪从枕头窝里拽出来。哦,不是她,是网约车司机手机里赵露思的语音包。
“其实分手后很想和你好好聊聊。”又是轻声细语。我嘟囔着:“你是赵露思还是戴悦?”没有回复,但是一只手放在了我放在她大腿上的我的手上,反复抚摸着。我不再追问,任由她身上的香气包裹着我的酒气。她说:“都是要当老总的人了,不要再穿 T 恤和裤衩了。去买一套新的正装吧。”我没回应,不是我烂醉了,也不是沉湎于前女友的温柔乡了,而是我真舍不得脱离 T 恤和裤衩,去让紧绷的裤子勒爆我的蛋。
“我爱裤衩。”我组织了半天语言,终于吐出一句像样的话。
她说:“我也真的爱过你。”

清晨早早赶到会场,参加市里面举行的投资签约仪式。在我吊儿郎当的这二十几年间,参加这样肃穆场合的次数屈指可数。我难得没有穿拖鞋,也换掉了平日里爱穿的印花 T 和大裤衩,换上了稍微正式的 POLO 衫和休闲裤,那是我好几年前的衣服,每当我参加这种场合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——当然这不太合身,裤子太紧了,勒的我裆疼。如果不是因为糖尿病瘦了一些,我估计我的蛋要勒出蛋花来。我坐在听众席里,时不时挪动屁股,想要调整睾丸的位置,还没等我调整完,工作人员就示意我上台签署合作协议。我只能夹着拥挤的阴囊痛苦地走上台去。
参加完后续零零总总的参观活动,回到公司差不多十二点,偶然看到平日贫瘠的高中班群竟有上百条未读消息。我顶着困意往上翻,才得知高中母校快要一百二十周年校庆,要开始收集校友去向了。我知道接下来,那些地位显赫的校友们,有很大概率会被邀请回母校做演讲了。
我不太喜欢回母校。记得有次回去,偶然遇到文理分班前的班主任。他胖胖的,写得一手好看的粉笔字。他还喜欢写博客,曾经把我在贴吧写的、同班同学的檄文贴到自己的博客上。显然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班主任也不是很喜欢那位同学。十几年后的今天,我严重怀疑我会产生写博客的癖好,都有他一半的功劳。
他问我安美什么时候放假。我说我不知道。他眉头一蹙,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同在北京读书,连她什么时候放假都不知道?三年同学也不过如此嘛。”我有点尴尬,很多人听到我大学的名字,都会以为它在北京。它曾经的确在北京,只是发生了一些事,下迁了。我讪笑:“我真不在北京读书,我在大湖名城、创新高地、泛长三角经济区、国际化大都市……”算了,我只是讪笑,找了个理由,脚底抹油跑了。我真怕再多唠几句,他就会把我写到博客里去。
群里好不热闹,填写去向调查像一剂壮阳的灵药,阳痿许久的老同学们接二连三地勃起了。我有点受不了群里互相吹捧的气氛,像乱交现场,你吹吹我,我吹吹你。这倒不是说我不喜欢乱交,而是没人来吹我,我有点难受。我就像 KTV 被挑剩下的、一晚上都没开张的那个公主,独自欣赏我那别人看不到的王冠。
我把群聊消息转发给安美,她不在群里,只能靠我这个卧底掌握昔日同窗的动向。转发完我就开始打哈欠。前一天晚上正要睡觉,安美发来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那张外卖点菜单的照片揶揄我。我记得那张点菜单,那是 2012 年 11 月 4 日炎热的中午,在寄宿学校受够了食堂餐的九个人偷偷合买外卖。两个不记得是谁,但高度近视的家伙,不知道为什么没戴眼镜,提着显眼的外卖袋子,大摇大摆地横穿操场,就这样直直地走到班主任的脸上。当天班主任就和办公室的其他八个老师加了餐。
安美问道:“日本豆腐鱼好吃吗?一份三十块,居然有三个人点。”我他妈怎么知道,我点的是川味回锅肉,还连外卖的袋子都没见到。她自顾自地说:“哦,是一共三十块。”又说:“好怀念那段时光。”
说起来对于那段时光,我真没什么可怀念的,无非是不好好学习,谈恋爱被戴绿帽,还差点被整到最差的班之类的糗事罢了。为数不多的被迫怀念都是在梦中,梦到自己准备高考了,却压根一点准备都没有。醒来发现吓了一身汗,被褥都湿了。这是专属于高考人的中国特色 PTSD。
当然记忆和梦境一样,到处都是漏洞,仔细想想就会发现经不起任何推敲。比如为什么我能清楚的记得日期,却记不得那两个天杀的四眼是谁?比如班主任为什么大中午的会站在操场边上?比如 2012 年 11 月 4 日其实是周日,我们明明有机会出校,又何必大中午点外卖?我说:“有的记忆就像镜花水月,像海市蜃楼,像 AI 生成的黄色图像,不过是大脑这个天然的大模型的一堆权重罢了。纵是如此,我也知道那里面没有什么值得我怀念的东西。”
她说:“我只是感觉相对现在,那时候很单纯,目标单一,没有太长远的思考,所以焦虑也只是对高考时不时的焦虑。每天要做的事情对我来说也不算难,努努力差不多都能做到。”
真不愧是能考上清华的女人,原来这些事都不算难。鉴于我的高中同学们基本不知道我正在做的事,唯一能让我这个挫逼自我吹嘘的,也就我和她谈过恋爱了。当然,她也总说她是我前女友里面地位最高的,那咱俩算扯平了。可我又有点摸不着头脑,能考上清华的女人会把日本豆腐鱼看成三十块一份吗?后来想想,现在的外卖差不多就是这个价,忽然就理解了。错不在她,错在狗日的通货膨胀。
看到转发的聊天记录,她问我:“你要填吗?”我说:“不填。”又说:“能不能等我飞黄腾达了再收集啊?”
“你飞黄腾达了就乐意填了?”
“飞黄腾达了不一定乐意,但是没飞黄腾达一定不乐意。”我没有在开玩笑。为了飞黄腾达,我连阴囊都愿意忍痛夹着了。我赌上了男性的尊严,只求那天不要太远。

那种香好像加了雄黄,一点燃就熏得人鼻涕眼泪往下掉。每当有人上香,作为晚辈的我就要伏在那里,脚板绷得直直的,从膝盖到脚趾头没有一寸不贴着地,像被粘鼠板粘住的肥老鼠。我记得在胡志明后入那个鸡的时候她也是这个姿势。起初她一直在跟我说她的奶子“No silicon”。关我锤子事,我点她只是因为她长得有些像张老师。冲刺的时候我一个劲叫骂:胡牌了吗?操你妈的。边骂边给她屁股扇巴掌。治不了牌桌上的你,还治不了胡志明的你吗?她当然听不懂,只是在那里狂犬病似地哇哇叫,倒是和张老师更有几分相像了。
当然张老师的二筒没有那么大。
守夜当晚狂风大作、电闪雷鸣。暴雨导致的停电让空调和电蚊香双双罢工,习俗本就是孙辈在祖辈下葬前不能洗澡,现在的我像是一条黏糊糊的泥鳅。我起床,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走下去:当初外婆就是在这里摔断了腰,瘫痪了三年,直到去世。还记得一家人争论治疗方案的时候,我默默守在外婆床边,已经老年痴呆的外婆早已认不得我,却还是要伸起手来帮我擦汗。
我看向外婆的灵堂,烛光照着她的遗像,黑白的她没有任何情绪,又好像有千万种情绪。是在埋怨吗,是在心疼吗,是解脱了吗。穿堂风不知道从哪里跑进来,扯得烛光不断摇曳,也让我凉爽了不少。我知道那是外婆又在给我擦汗了。没事外婆,我不热,你好好休息吧。下辈子记得多打打麻将,张老师说了,经常打麻将不容易得老年痴呆。
根管手术做了四分之三,神经已经杀光了,就剩下要按照已经发往工厂的牙模做出来的嵌体。我的磨牙就留着一个大洞在那里,晚上和表弟吃烧烤,竟往里面塞了颗玉米。骑车送表弟去找美女富婆的路上,我时不时用舌头试图把它撩出来,像是在玩弄谁那顽皮的 G 点,直到差点翻车我才作罢。
到了地方,我们在寒风中等了快二十分钟,烟抽了一支又一支,活像两根烟囱。在我快要冻成棍子之前,表弟把烟一丢,踩了两脚,犹豫再三,尴尬地说:表哥,我成小丑了。
富婆和他聊了半天,最后给他说她跑去朋友家睡了。我服了,等不等都是次要的,我怎么就没有那种来我家借宿的美女富婆朋友?我看向表弟,他眼睛湿润了,不知是给天气冻的还是给富婆弄的。
我叹了口气:回哥谭吧,蝙蝠侠说他不打你了。
我有点没来由地生气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肯定不是因为表弟带着我吹冷风。他陷在单身、楼凤和足浴城里太久了,我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个表弟。来之前其实他嫌远,是我一直在给他鼓励,鼓励到最后他愤愤地说了一句:妈的,去,大不了年底和富婆扯证。然后就坐上了我的车。那一刻他好似《逃学威龙》里的重案组之虎曹达华,差一点就要把软饭硬吃写在脸上了。结果软饭没吃到,西北风倒是喝了个饱。
我和表弟很像,我们都需要女人来拯救。我和表弟也不是特别像,他只需要操逼,而我像是陷在了泥潭中。生活像个冤魂一直把我往下拉,我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。而阿婷就像一个天使一样降临在我面前,把我从芸芸众生中拯救出来。
有时候我觉得我配不上阿婷:天使是有翅膀的,天使是会飞翔的,万一哪天天使厌倦了,展开翅膀飞走了,我要怎么办呢,我只能跑着、跳着、眼看着对方越飞越远,远成一个点,远到看不见,就像喜羊羊里每集都被打飞的灰太狼一样,可是灰太狼每集都会回来,但天使不会。
小时候大人们揍我时总是说:你翅膀硬了。我一直认为这是一句讽刺的话。直到后来我发现我压根没有翅膀,大人们也没有翅膀,我才知道那是大人们的期盼,期盼我飞得高高的,永远不要回到泥潭里来。可我现在只有一辆电动车。我又想起了电动车的花语:我的电动车只能开五十公里,所以不要离我太远。
有个域名托管在 Namesilo 上,主机则是通过 DDNS 穿透到内网的虚拟机上,是没有公网 IP 的,解析则是靠 DDNS 提供的域名作为 CNAME
记录。而大部分域名托管商是不支持给裸域(Apex Domain) 添加 CNAME
记录的。首先,RFC 1034 声明了 CNAME
记录应该是排他的:
If a CNAME RR is present at a node, no other data should be present; this ensures that the data for a canonical name and its aliases cannot be different.